1979年10月18日，大概在早晨6点钟左右的样子，沈阳市公安局的报警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报警人在电话里告诉警方，说是亨得利钟表眼睛店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杀人案，一名值夜班的老人被杀，营业室库房也被撬开。

亨得利钟表眼镜店位于沈阳市最繁华的中街中段位置，是一座坐南朝北的三层小楼，南面是一大片居民住宅，左右两边都是商店。人员流量大，环境特别复杂，对于公安机关如何快速破案无形之中形成了巨大的障碍。

那么，这件凶杀案的凶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公安侦查人员又是如何成功破获这件案件的呢？此外，这起震惊全国的沈阳中街亨得利钟表店特大杀人盗窃案的凶手下场又怎么样呢？

沈阳市公安局的侦查人员接到报警电话后，就马不停蹄地赶赴现场。到了现场，他们发现作案现场要比想象中的大，地形也更加复杂。

在和亨得利钟表店管理人员协商之后，侦查人员对现场实施了封闭措施。很快，钟表店营业室库房、后院木工房和锅炉房以及相邻的住宅和单位全部被封闭起来。

接下来，公安侦查人员开始对现场进行仔细勘查。出售手表和眼镜的一楼营业室是中心现场，在勘查过程中，侦查人员并未发现临街的两道门锁有异常情况，但营业室南端后门插锁被打开，固定在门上的钉子也被拔下来好几颗。

在室内营业室东南面一张临时用椅子搭起来的床铺上，64岁的值班老人娄某被人杀在上面。他双腿均无血迹，头部有多处开放性裂伤以及大量血迹，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

通过直觉判断，侦查人员认定死者娄某是在熟睡的时候被犯罪分子打死的。另外，在死者的头上盖有一块的确良布，大小为36x38厘米。的确良布下端有割裂的痕迹，两面也有喷溅、擦蹭的血迹和血手套印。

而且，在距离死者床铺不远处的柜台玻璃上，也发现了大量喷溅的血迹。此外，在柜台中间位置还有一顶蓝色帽子，上面带有大量血迹。后经辨认，这顶带血的帽子是钟表店门市部木工刘展功的。

勘查完杀人现场，侦查人员接着又来到盗窃现场开始仔细勘查。

侦查人员发现营业室后面东侧是钟表修理部，此时，修理部的房门敞开着，但门上的暗锁并没有任何撬痕。修理部对面是钟表店库房，库房的三道门同样敞开，而且三道门的门锁均被撬开，无论是暗锁还是明锁都有明显的撬痕。

第一道门南侧放置着一个大纸箱，在纸箱上放着一把斧头和一把钳子，斧头和钳子的手把上都有带血的手套印。此外，在纸箱子和门之间的地面上，还放着一件喷有血迹的棕色工作服上衣及一条蓝色的确良裤子。门外面的地面上，五元票面的人民币有四五张散落在地面上。

第一、第二道门之间的地面上，还出现了一些波浪纹的鞋印。在第二、第三道门之间的地面上，发现了一把木把上有鞋印的扁铲。

进入库房勘察，眼前的一幕让侦查人员大吃一惊。库房内的两个大铁柜和一个木柜中共有1163块手表完好无损，并无丢失，这些手表总价值在13万元左右。

而放在库房地面上的一个手提小金库却被人撬开，共计丢失现金6882元3角4分。在手提小金库东侧地面上，有一根长约6.5公分的蜡头。钟表店营业室后门上的纤维板有被撬过的痕迹。

在勘查营业室中心现场的同时，另一组侦查人员对营业室后院和钟表店周围外围环境进行仔细勘查。在营业室的后院，有一个方型的天井，东面是厕所，西北面有一个楼梯，可以通向二楼修理车间和验光间。

在院子里，细心的侦查人员还发现了一把被压弯曲的木把铁杆螺丝刀。

勘查木工房时，侦查人员发现木工房房门被撬开，门上的锁子也不见了。侦查人员通过了解，得知木工房在案发前两天，也就是10月16日早晨，木工房门锁也曾经被撬开，锁子也找不到了。

但当时并没有引起工作人员的重视，最后重新换了一把锁。

走进木工房，通过勘查，侦查人员发现丢失了一把钳子、一把扁铲、一把斧头、一套工作服以及一顶蓝帽子，另外还有木工刘展功的一条被割掉的墨绿色的确良衬衣的右袖子。

经过验证，以上这些工具和衣帽都与中心作案现场发现的物品一一对应，刘展功被割掉的墨绿色的确良衬衣的右袖子就盖在死者的头上。

接着，侦查人员又来到锅炉房，锅炉房与木工房相邻。在木工房的椅子下面，有一双鞋帮里侧带有血迹的布鞋。通过对鞋底花纹与第二道门前地面上的鞋印比对，发现是同一个鞋印。

在锅炉房的配电盘木箱内发现了一把钳子，钳子的钳刃处有一些金属碎末。

现场勘察取证工作结束之后，沈阳公安局立即成立专案组，拉开了对沈阳中街亨得利钟表眼镜店杀人案的侦破工作，力求让这件轰动沈阳的大案水落水出，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专案组很快召开第一次会议，对现场情况进行详细分析，对罪犯实施犯罪的可能性进行了深入探讨。专案组认为，罪犯极有可能是先杀死值班老人娄某，然后再撬开库房盗走现金。

原因很简单，当时罪犯已经有了明确的目的，准备盗窃库房钱财，而一旦要撬开库房门，就会产生声响惊动娄某，这样一来，自己盗窃行为就会被娄某发现，盗窃目的也会随之泡汤。

于是，罪犯趁着当时娄某处于熟睡之时，根本没有丝毫防备能力的时候，一举将他杀死。

此外，对于罪犯是如何进入案发现场的这个问题，专案组也给出了答案，认为罪犯极有可能是从与钟表店紧邻的皮鞋四厂门市部后院进入作案现场。

主要原因是，在案发前，周围的群众发现皮鞋四厂门市部后院大门是上了门闩的，但案发后，院内的几户居民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打开的情况下，却发现门闩被打开了。

另外，根据对周围群众的调查得知，在案发当天早晨五点钟左右，有人听到院内木楼梯上发出了急促的上下楼梯的脚步声。

通过对案发现场的分析，专案组很快推断出罪犯杀人作案的过程。罪犯进入亨得利钟表店营业室以后，首先来到木工房，撬开房门进入房内，然后穿上木工刘展功的工作服，再戴上木工帽子，接着拿着扁铲、钳子和斧头等工具，来到锅炉房穿上鞋子。之后来到营业室撬开后门上的纤维板，拉开门闩，来到了作案中心现场，实施了杀人犯罪、盗窃营业款等犯罪行为。

那么，罪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专案组很快对罪犯进行了画像。第一，这个人对钟表店现场情况非常熟悉；第二，这个人有一定的作案能力，整个作案过程设计得比较紧凑，但他没有什么作案经验，应该是初次作案。第三，罪犯急着用钱。

因为，根据钟表店管理人员反映，店内库房内大多数时间存款在2000元左右，由于案发前一天，也就是10月17日这天，他们去沈阳7416厂卖手表回来晚了，就把当天卖表收入的6000多元现金全部放进库房，而这件事情几乎所有门市部的职工都知道。

另外，库房里的进口手表和国产手表没有丢失一块，说明罪犯拿走手表，又担心自己在销赃时会暴露的想法。

罪犯在实施犯罪的时候，也没有留下本人的指纹、足迹和其它痕迹物证，这说明罪犯很聪明。但是从撬门的痕迹来看，整个过程显得十分紊乱，罪犯却没有任何撬门经验。

有了以上推断，专案组基本确立了侦破此案的方向，他们决定从4个方向开始，寻找作案罪犯。

第一个是对亨得利钟表店有关系的单位和个人进行摸底调查；第二是继续加大力度对钟表店附近地区进行调查摸底；第三是在社会上全面展开调查；第四是对钟表店内部职工进行调查摸底，其中包括以前在亨得利钟表店干过的员工，以及同钟表店有业务来往的单位个人都成为侦查对象。

在调查的人员中，同门市部职工有密切往来的人成为调查重点，而与木工房的木工经常在锅炉房内过夜，且与验光室工作人员有交往的人，更是重点的重点调查对像。

通过对曾经在亨得利钟表店烧过锅炉的二十多人调查，发现他们全部没有作案条件。随后又在周边地区的排查中，找出17个犯罪嫌疑人。通过查证，也发现他们没有作案条件。

在社会层面，通过对五种重点人群的排查，查出了犯罪嫌疑人15人，但很快这15人也被排除掉了。

前三个调查方向没有任何收获，那么只能把排查的重点集中到钟表店内部职工这个方面上来。

沈阳中街亨得利钟表眼镜店共有职工181人，下设四个部门，分别是办公室、第一门市部、第二门市部和研磨车间。发生案件的就是第二门市部。第二门市部又下设三个组，分别是眼镜组、钟表组和修理部。眼镜组又包括柜台和二楼验光室。

于是，专案组决定把精力集中到第二门市部这三个组上。

经过一段时间调查，木工房木工刘展功和验光室验光员张瑞镇引起了专案组侦查人员的关注。

由于罪犯犯罪的时候穿的就是刘展功的工作服，所以刘展功一直被警方锁定，但在随后的排查中，邻居和家人反应，刘展功在案发当天晚上一直在家睡觉，并没有作案时间。最后专案组排除了刘展功作案的嫌疑。

现在，只剩下验光员张瑞镇一个嫌疑人。

通过对张瑞镇的调查，发现这个人存在很多问题。当时，张瑞镇44岁，已经是一个中年大叔，离婚后却一直独自一人。在钟表店工作的时候，经常不回家，常年吃住都在锅炉房内。他对锅炉房的情况最为清楚。

而且，根据调查得知，张瑞镇与儿子的关系也不是很好，经常和儿子打架，有时甚至用斧头菜刀砍向儿子。同时，他还欠了一屁股债，大约有二三千元。

种种迹象表现，胆大手黑的张瑞镇很有可能就是亨得利钟表眼镜店的杀人案的罪犯，具有重大的作案动机和嫌疑。

专案组通过把张瑞镇放在锅炉房里的布鞋鞋印和现场遗留的鞋印进行比对，结果发现对比结果是惊人的一致。经过另外一个验光员赵宝宇的确认，放在锅炉房配电盘上的钳子也是验光室的。

而且，根据眼镜店工作人员反映，值班的老人娄某和张瑞镇之间还存在过节，这样一来，张瑞镇的犯罪嫌疑就更加大了。

但是，推断归推断，要确定张瑞镇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还需要对这些蛛丝马迹的推断寻找更有力的作案证据。

为了获取证据，专案组采用了秘密侦查手段，对张瑞镇实施了近半年时间的侦查。在这半年时间的秘密侦查里，让侦查人员感到意外的是，张瑞镇竟然再也没有暴露出什么嫌疑线索。

然而，就在此时，却发生了一件事情，很快让张瑞镇的犯罪嫌疑减少了许多。原来，法医在进一步检验遗留在现场的血衣时，发现这件血衣除了前襟的沿襟没有喷溅血点外，衣服前后却喷溅了不少血迹。

这说明，犯罪分子在实施杀人时肯定是穿着这件衣服，并扣上纽扣进行作案。所以通过这件血衣可以推断出犯罪分子的胖瘦体型程度。而张瑞镇身材较胖，是很难穿上这件血衣作案的。

更让公安侦查人员哭笑不得的是，根据群众反映，张瑞镇已经知道了公安机关在密码调查他，为此他专门买来了很多法律知识方面的书籍学习，还一度对外扬言：“将来要和公安局打官司，准备打十年，二十年！”

一个真正的凶手肯定不会这样。

花费了半年多时间，辛辛苦苦进行秘密侦查，不但案子没有进展，反而唯一的犯罪嫌疑人又被排除在作案嫌疑范围之外。这让这件案件一时之间又陷入了僵局。

很快三年时间过去了，此案仍然没有峰回路转的机会，为了不放过真正的凶手，1982年2月，专案组又请了多名专家进行集中破案，大家一致决定给犯罪分子进行画像，继续加大力度对现场遗留工具进行排查。

通过画像，基本确定了犯罪分子的一些外貌及作案特征，此人熟悉店里情况，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穿四十码鞋子，体型适中，急于用钱，胆大手黑。

接着，专案组又对遗留在现场的螺丝刀进行追踪调查。侦查人员拿着这把螺丝刀请一些资深电工、建筑、维修行业经验丰富的师傅反复鉴别，确认这把螺丝刀是干零活的修理工人使用的。经过专业人员反复检验，这把螺丝刀的手把上的附着物是海藻酸钠。

于是专案组又派出二组人马，一组调查海藻酸钠使用者，另一组追查螺丝刀来源。经过对海藻酸钠产地的调查，发现在沈阳，海藻酸钠使用单位竟然有多达三十多个。

经过对售卖海藻酸钠的商店调查摸底，发现有三个人具有接触海藻酸钠的条件。与此同时，另一组调查螺丝刀的小组也获得线索。

4月19日，钟表店的一名木匠在整理物品的时候，意外发现10月17夜里木工房被撬下来的小锁头。后来经过检验，这次发现的小锁头同1979年12月27日同样在木工房捡到的另外一把小锁头，都是用钟表店验光室的钳子撬开的。

这也充分说明，验光室的钳子在1979年10月15日、17日两个晚上都用来作案？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能频繁作案，说明嫌疑人可能是内部人？

专案组先后对接触这把钳子的6男6女共计12人进行调查，很快从否定了五个男人，剩下的唯一一个男人就是赵宝宇了，也就是说，他成了唯一的作案嫌疑人。

于是，公安侦查人员把当年26岁的赵宝宇纳入排查视线，开始对他进行调查摸底。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很快，公安侦查人员发现他身上的疑点很多。

第一个疑点是，他长期使用这把钳子。第一次撬开木工房的前一天下班时，刘宝宇在使用这把钳子，但后来这把钳子却不见了。第二个疑点是，验光室门锁的两把钥匙丢失都是发生在他手里的。而且案发那天晚上下班的时候，都是他锁的门。第三个疑点，是发案当天，在去沈阳7418厂卖表的职工队伍中，他也在里面。第四个疑点是，他的父亲以及弟弟都是沈阳市纺织厂的职工，而且使用海藻酸钠这种化学物品。第五个疑点是，在之前的调查中，赵宝宇曾经多次向专案组举报张瑞镇。如今看来，他明显是想栽赃陷害张瑞镇。

确定了赵宝宇身上存在的疑点之后，案件又有了峰回路转之机，于是侦查人员重新确立侦查对象，把赵宝宇列为重大嫌疑对象。

在后面对赵宝宇的侦查摸底中，侦查人员首先发现赵宝宇花钱很大方，经常下馆子大吃大喝，有时甚至一天二次。但是，赵宝宇花钱的花钱的时候，往往只是他一个人。和他的女朋友一起逛街时却显得特别抠门。

其次，赵宝宇花钱的时候并不在沈阳中街，而是跑到太原街一带花钱。

此外，侦查人员还发现赵宝宇有一个秘密情人，而他的情人正是亨得利钟表眼镜店的一名女工，两个人经常秘密约会。赵宝宇还送给自己这名情人一副“麦克镜”、一个人造革手提兜和一双白色凉皮鞋。

最重要的一点是，赵宝宇大手大脚花钱并不是家庭富有，实际上他的家庭经济条件并不好。

那么，他花出去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如何让赵宝宇放松警惕更加暴露出来呢？侦查人员专门制定了一套“欲擒故纵”的战术麻痹赵宝宇。

他们决定暂时撤出亨得利钟表店，并于1980年5月24日对外宣布，由于发生了道义派出所民警被杀案需要侦查力量，而且钟表店杀人案又没有进展，于是决定破案工作暂定一段时间，从现在起，所有侦查人员全部撤回。

果不其然，在侦查人员撤离之后的第三天，赵宝宇就从亨得利钟表眼镜店买了一块价值185元的瑞士产双日历红梅牌手表。

看着赵宝宇喜形于色开始上钩，侦查人员又暗地里安排钟表店经理，委派赵宝宇去北京的亨得利钟表眼镜店总店出差。名义上是派他去取机器，实际上是想看赵宝宇是怎么花钱的。

50年代，北京的亨得利总店就曾经发生过一起抢劫案，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破案。

赵宝宇和另外二个同事到了北京之后，共计在北京待了七天时间，赵宝宇在七天时间里，花出去了二百多元。看着这个情况，侦查人员进一步提高了对赵宝宇的嫌疑程度。

为了进一步在赵宝宇身上获得破案线索，侦查人员又在亨得利门市部发展了一名“线人”。

不久，这名“线人”就向公安侦查人员反映，他的哥哥从广州买回来一台新的日本“三洋”录音机，而且想把家里之前那台旧录音机卖给他。他又把这个事情告诉给了赵宝宇，赵宝宇得知之后，就提出来要购买这台录音机。并且还打算要给自己的女朋友买一台电视机和一台凤凰牌自行车。

于是，侦查人员指示这名“线人”把录音机卖给赵宝宇。赵宝宇支付的人民币很快到了侦查人员手上。这些人民币上面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土腥味。侦查人员判断这些钱一定是在土里埋了一段时间的。

此后，这名“线人”又按照侦查人员的安排，在中午下班的时候找到赵宝宇，十分着急地说道：“我有个朋友要上广州，坐明天早晨七点三十分的班机。你要想买自行车，就赶快拿钱，晚了就赶不上了！”

果不其然，下午上班以后，赵宝宇就拉着这名“线人”来到亨得利钟表店的后院，从裤兜里拿出190元钱交给“线人”。

线人拿到钱之后，装着不高兴的样子说：“你也太吝啬了，包装费、运输费还得人家给你垫上啊，再拿点!”

于是，赵宝宇又上楼到验光室的工作桌里取了一些钱交给这名“线人”。“线人”很快将这些钱送给侦查人员。侦查人员随后在当天晚上十一点钟左右，对赵宝宇的工作桌进行了第二次搜查，搜出了很多长了“绿毛”的又散发着土腥味的钱，共计有2293元。

有了这些证据，侦查人员又于当天晚上十二点半左右，来到赵宝宇家里，将其抓捕。

此后，侦查人员开始集中精力展开对赵宝宇的审讯。刚开始，赵宝宇要不一言不发，要不就是拒不认罪。

此后，侦查人员又开始给他讲明政策，让他争取宽大处理。于是赵宝宇才开口讲话，但他不承认杀人，只表示商店发生案子之后，他去验光室找钳子，在小屋里捡到钱之后自己就偷偷收了起来。

但随后侦查人员问了好几个问题，赵宝宇却张目结舌回答不出，只是不断地强调：“我也说不明白，反正那个案子不是我干的”。

此时的赵宝宇明显已经山穷水尽。侦查人员抓住时机，再次进行攻心。不久，赵宝宇就把自己作案的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侦查人员。

原来，年纪轻轻的赵宝宇一直希望自己能过上纸醉金迷、豪华奢侈的生活，但苦于自己家庭经济条件的限制，他的奢侈欲望得不到满足。于是就把罪恶的目光瞄向了自己的单位。

1979年7月，赵宝宇开始精心谋划在单位搞钱，这年的10月15日，赵宝宇感觉时机来临，于是当天下班的时候，他偷偷把验光室的钥匙带回到家里。

到了后半夜，他通过皮鞋四厂的门市部翻墙进入亨得利商店的后院，用偷盗的钥匙打开验光室的门，接着又拿出钳子，撬开木工房的门。但当时前面营业室传出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赵宝宇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就等了两个多小时，但前面的说话声一直没有停止。赵宝宇只好打道回府，在回家的路上，把钥匙扔进一个公共厕所里。

第二天上班后，他见商店里并没有人追查这件事，于是更加放心大胆了。过了二天，也就是10月17日这天，下午下班以后，商店召开大会，赵宝宇发现当天钟表店去沈阳7416厂卖表的钱没有送回银行，又听到当时大家议论钟表店的后门不结实时，内心当即产生了作案的念头。

下班回到家里，赵宝宇积极开始考虑作案的路线、工具和方案。他觉得值班老人娄某是他作案最大的障碍，要想搞到钱，首先就要把他弄死。

到了18日凌晨三点零五分。赵宝宇带了一把钳子、一把螺丝刀和一把白手套，再次翻墙进入亨得利眼镜店。他用螺丝刀和钳子撬开木工房，之后穿上木匠刘展功的工作服，以防止杀人时，自己衣服被血喷洒。

为了不让值班老人娄某认出自己，他又用扁铲割下木匠刘展功的一件的确良衬衣袖子把脸蒙了起来，并带上木匠的蓝帽子，然后拿起斧头、扁铲等工具走到锅炉房，换上了张瑞镇的布鞋，试图嫁祸张瑞镇。

随后，他走到营业室后门，用钳子撬开纤维板门，一看值班老人娄某尚在熟睡，就拿起斧头对着娄某的脑袋猛砸了好几下，残忍将老人杀死。

杀人之后，赵宝宇又撬开库房两道门的明锁，拨通暗锁，点了一根蜡烛进入了金库，顺利地找到了商店小手提金库，然而撬开小金库，将里面的6882元3角4分钱全部装入自己两个提兜。

之后，又按原路逃离现场，回到家里。

由于当时已经是早晨六点钟的时候，所以，赵宝宇回到家之后，并没有来得及清点赃款数目，直接用报纸把所有钱包起来，藏在自己家里水缸后面。

过了半个月时间左右，赵宝宇感觉把这笔钱放在家里很不安全，想重新找个地方。很快他灵机一动，觉得自己女朋友的父亲是沈阳军区陆军总院的干部，把钱藏在总医院，不会被人怀疑。

随后又于11月初的一天，把钱装进一个黑皮兜带到总院，埋在屋外的花地里。在此期间，赵宝宇给自己买了两辆自行车、一块手表、一对皮箱，以及毛毯、夹克、皮鞋等贵重物品。

到了1980年6月，在去北京之前，他又将所有的钱从总院取回，埋在家里炉子附近的地砖下面。

在北京待了七天之后回到沈阳，他又从家里地砖下面把钱取出来，藏在自己验光室的工作桌子里。这也是为何侦查人员在案发后搜查他办公桌时没有搜到赃款，而在三年后搜到赃款的原因。

至此，这件轰动沈阳的亨得利钟表店杀人案在三年之后终于获得侦破，杀人盗窃犯赵宝宇也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生命代价，最终被司法机构判处死刑，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来源：秦淮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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