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城市深处的古钟表博物馆:5000余件古钟表见证历史(济南钟表维修店)济南钟表维修,
山东省刘氏古钟表博物馆馆长刘荣光
大众网·海报新闻记者 满倩倩 潘雯 济南报道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从清晨到日落,每每听到屋内墙上的钟表声,刘荣光会变得异常平静,觉得那是人生最美妙的享受。
人过半生,终日与钟表作伴,刘荣光对钟表的热爱已然达到了从沉迷到痴迷的状态,他比别人更能体会“一寸光阴一寸金”的珍贵。
刘荣光的父亲刘恩阳是一位民间钟表收藏家,有着一手精湛的钟表维修技艺,藏有各类钟表上千块。受父亲的影响,刘荣光兄弟姊妹五个人,纷纷踏上了钟表收藏之路。
直到2016年,兄弟姊妹五人一同商议,将各自和父亲遗留的藏品集中到一起,在济南市市中区齐鲁七贤文化城租了一处场馆,办起了博物馆,取名山东省刘氏古钟表博物馆。截至目前,馆内已藏有古钟表五千多件。
藏在济南市市中区齐鲁七贤文化城的山东省刘氏古钟表博物馆
截至目前,馆内已藏有古钟表五千多件
藏在济南市区的古钟表博物馆
与六年前刚开馆时的热闹比起来,如今刘荣光的古钟表博物馆看起来有些落寞。
这座被评选为国家三级博物馆的古钟表博物馆,像是藏在城市深处的一块瑰宝。穿过不起眼的大厅,打开笨重的铁门,当大大小小、形态各异或挂在墙上、或摆在桌上、或排成一排的钟表映入眼帘时,一股强大的视觉震撼冲击而来,仿佛一下子打开了时间的大门,让人如同穿梭于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国家。博物馆内外,像是两个世界,给人形成强烈的错觉反差。
博物馆共有四个基本展厅。馆内的钟表藏品涵盖座钟、挂钟、台表、怀表、手表五大系列,每个系列内,根据不同造型、功能、材质、构造及用途,又分为苏钟、广钟、皮套钟、大理石钟、玻璃台表、珐琅怀表、打簧怀表、大八件怀表、铁路怀表等38个类别,钟表产地范围涉及法国、英国、美国、德国、比利时、日本等多个国家,不仅填补了山东省内博物馆钟表收藏方面的不足,亦对古钟表的发展史做了一次有序梳理和真实记录。
这里的每一份展品都经过精心挑选,不少前来参观的游客提出高价购买,但都被刘荣光婉言拒绝,他“只藏不卖”。
“钟表的制作工艺、神韵文化,都暗含着无穷无尽的乐与趣。”刘荣光说,古钟表集手工技艺与工匠精神于一身,每一件都是艺术品,仔细欣赏每一件钟表,都能从中看到一段历史,一种匠人精神,一种离现代生活越来越远的安静和淡然。
博物馆共有四个基本展厅。馆内的钟表藏品涵盖座钟、挂钟、台表、怀表、手表五大系列。
刘氏古钟表博物馆内的部分怀表藏品
每块钟表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
机械声周而复始,每一块钟表的背后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刘荣光十几岁时收藏的是五六块钱的怀表。1981年,26岁的他结婚以后,花了150块钱买下了第一个大件苏钟。
“那个时候150块钱就是‘天价’。”刘荣光年轻时在济南仪器厂工作,负责修理各种仪表,一个月工资三十块五毛钱。为了买这座钟,他额外干起了临时工,省吃俭用攒出了这笔钱。
谈起收藏古钟表,就不能不提中国的古钟表之宝——广钟、苏钟。早在清代道光、咸丰年间,我国的钟表制造业就已在民间蓬勃发展。到了清同治年间,上海、苏州、南京一带的钟表制造业兴盛起来,比较有规模的手工作坊有些加入到了当时最大的钟表销售公司——亨达利钟表眼镜公司。到了民国初年,上海钟表大王孙梅堂的美华利公司网罗了众多能工巧匠及手工作坊,扩大了生产规模,一年最多生产钟表806台。
“据说清代套秒(秒针在分针的下面)的钟表全世界不过万台。1915年,‘美华利’牌钟表参加了美国旧金山巴拿马万国博览会,并在会上和茅台酒一同荣获了金奖。”在刘荣光的古钟表博物馆内,就摆着一台清代嘉庆年间生产的大号广钟和一台表盘及铜鎏金面板上注有“美华利”的大号苏钟。大号广钟的特点是有一对双铃铛,是由嘉庆年间制造铃铛最负盛名的张荣所造,敲击一下,声音优美动听,余音悠长。大号苏钟则是白搪瓷表盘,黑罗马数字,烤蓝花时刻针,箭型长秒针,看起来庄重美观。
随后,刘荣光又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台18世纪早期法国产的皮套钟。“这在当时的法国极少见,是我花1.8万元在行内买的,市场专家估价30万元。”只见这台皮套钟通体刻花,金光灿灿,处处显示着贵族钟表的豪华大气。刘荣光坦言,“这还只是国内的价格,其升值潜力不亚于其他古玩。虽说搞收藏不是为了赚钱,但藏品升值证明你的眼力,使自己有一种成就感。”
刘荣光曾经和哥哥参加过吉林卫视一档叫作《高手在民间》的节目。节目上,刘荣光不看钟表实物、单听声音就说出了钟表生产的年代。在他看来,从玩家到收藏家再到专业鉴定专家,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是经历了漫长内功的修炼,经历了无数次的拆卸修理,只有在广见真品中才能提高鉴赏和辨伪能力。
博物馆内的座钟藏品
古钟表博物馆亟需扶持
刘荣光兄妹,既非望族门第,也非显贵之家,之所以踏入钟表收藏这一行,是深受祖辈和从事钟表修理与收藏的父亲影响。
“家父一生处事低调,安贫乐道,却对古钟表情有独钟。”刘荣光说,“从不写诗作文的父亲在七十多岁时挥笔写下了四句感言,可视为其毕生痴迷钟表收藏的内心写照:身居陋室小,四壁皆钟表,夜来闻摆声,时光知多少。”
在刘氏兄妹看来,修复钟表就如修复光阴,每每夜深人静之时,轻轻拨动表冠,聆听齿轮间的滴答私语,就像穿越回一段时光,或者触摸一段历史记忆。
博物馆开馆后,曾有德国等地的游客专程赶来参观。可刘荣光却总觉得不好意思,“说实话,现在博物馆的环境和条件有点差,尤其是外国人来,总是找不到展馆的地址。”
说起钟表博物馆当前的经营状况,刘荣光更是面露难色,“博物馆从开馆之初就是公益性的,供人免费参观,完全是自主经营,一年的房租和维护加起来差不多要二三十万。如果没有我们兄弟姐妹的鼎力支持,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很难运转下去。”
如何让这些有历史、艺术、文化及文物价值的古钟表传承下去?让刘荣光感到欣慰的是,时至今日,受他们五兄妹的影响,他们的子女也爱上了古钟表的收藏和修理。不过,又让刘荣光感到焦虑的是,全国拥有古钟表修复技艺的工匠已经为数不多,有些技术更是面临失传的困境,保护古钟表技艺已刻不容缓。
“钟表博物馆担负着中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功能,它已远远超出了家庭藏品的范畴,被赋予了更多传播钟表文化的功能。”刘荣光希望,有关部门能够进一步加大对民间博物馆的支持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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