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普通杯子已可用来盛水、一张四条腿的椅子已能让人休息,为甚么我们还要讲究瓷杯的出产地、为精雕细琢的古董木椅而心动?全因为我们有追求美的本能。对于 Sauvereign 品牌创办人 Bertrand Mak 而言,一双鞋亦不仅是供人穿着走路的实用物品而已,只要追求极致之美,它也可以是非凡的艺术品。

走在繁喧街道,总是与欧美的名牌店铺擦肩而过,可你又有留意过香港的独立奢侈品牌 Sauvereign 吗?它的前身为 R.Sanderson,24K 金箔鞋便是品牌享负盛名的作品。「奢侈品」一词,有人会联想到一掷千金的气派,有人视之为名媛明星的玩意,有人当它是都市生活里的欲望……Bertrand Mak 为何又会闯进这个堂皇的世界?

命中注定诞生的品牌

Louis Vuitton 的见习行政人员、佳士得拍卖行的腕表专家,如此亮丽的履历原来早有伏笔。从 Bertrand 小时候开始,爸爸已经常带他游艺术馆,他也常在干爹的高级钟表店与腕表为伍,无时无刻接触艺术名品,难免也受之熏陶。到了学生年代,他在课余时间从事钟表买卖,将之当为兴趣,大学毕业后更顺理成章进入奢侈品牌的大机构工作。过去的种种经历,让他如此定义奢侈品:

「它不是一件必需品,生活中没有人需要一份奢侈品去维生;奢侈品除了高质量之外,它是关于梦,创造一个梦境,让现实的生活中过得更好、更有意义,有它的故事、它的源起、它的手工艺、它的传奇,这些都令我很着迷。」

工艺师 Sauvereign 的核心精神之一,Bertrand 深信创立品牌是为了提供平台去凝聚世界各地的工匠去发挥,「就像一个舞台让大家一起表演,把将失传的悠久工艺承传下去,或一起创新,留下烙印。」与之合作的工匠,未必有着显赫的出身,但他形容每位都是身怀绝技,揉合历史悠久的传统工艺与现代优雅气质,创造出可世代相传的艺术作品,这也是品牌的宗旨–「创造传奇」(Creating Legends)。

「这理念都是由钟表工匠 Kari Voutilainen 所以,他是我第一个遇到的 artisan,也令我有成立品牌的想法;其实一直以来都有这个 calling,然后便很自然地发生,没有刻意地去想,像是命中注定而诞生。」那为什么偏偏是鞋履呢?原来某次在瑞士的寻表之旅,Bertrand 认识了 Rupert Sanderson 这位鞋匠,于是一切就由鞋履开始。「但并不止于鞋履,因为艺术不应只局限于一种形态。就如品牌的DNA–24k 金箔,也不只在鞋履上发挥;品牌的宗旨,也不只应用于一个工匠,每个人都可以创造传奇。」

用放大镜去看每个细节

Bertrand 极为着迷于细节,细问之下,原来也要从表面说起。表的结构非常精细,有很多复杂的组件,每一个组件有它的位置,决定着表的整体性。「我亦 being trained 需要用放大镜去看每一个表的组件,久而久之,自然对细节的要求很高,可以说是习惯成自然吧。」Bertrand 形容营运一个品牌就如造表,每一位工匠,每一位员工,都对于品牌 Creating legends 非常重要。

Sauvereign 与京漆品牌 ZOHIKO 合作,以 300 多年历史的工艺为每对宝石扣涂上底色,画上经典的漆器图案。日皇御赐的「彩绘大师」,经历了半年的试验,制成品仍未达到理想要求。意外地,他们在失败中研发出亮透红色,这就是 Bertrand Mak 眼中的传奇。

正因为没有大财团的优势,难以抢到高质量的原材料,他更用心从工艺入手,宁愿牺牲一点利润、少花点钱卖广告,也要力臻完美。「有时也被人说『其实你不会赚钱』(笑)。就以漆皮原材料为例,我们采用小牛皮,比起牛皮,一般成本平均高 7%;而漆皮采用了光面。无论是小牛皮或牛皮,其实肉眼上是完全分辨不出来的,但穿着上,小牛皮会比较柔软。」他非常自豪地说,很多顾客都大赞鞋子很舒适,哪怕在他眼中这只是基本要求。

「奢侈品对我来说,不单是要 high quality,是要追求 extreme quality。We are not selling the brand but a dream – inside the dream you don’t have to be that realistic. 在追梦中,怀着热诚,很自然会不惜工本。」

也正因为 Sauvereign 是独立品牌,才可以如此「任性」去追求完美,由原材料、鞋型、鞋底到鞋跟,他与工匠团队都坚持追求 best of the best,「这些细节并不是为人所知或欣赏,但我们相信 – ‘if you know you know’。」

拒绝人云亦云

ALKE 系列鞋身融合多种物料—漆皮、小牛皮、羊皮、PVC、记忆鞋垫及品牌经典 24K 金箔鞋跟,加上一系列可订制配件,如金箔名牌,可拆皮饰,手绘字母及鞋带,千变万化的设计去让顾客彰显她们的独特风格。

时尚界里不乏「复制、贴上」的设计,但 Bertrand 拒绝如此。就如上文所言,尽管不断有声音告诉他:「客人不会看到,把时间花在别处吧」、「你不需要这样」,他始终咬紧牙关坚持下去,达到他对奢侈品的要求。在风格上,他也不愿随波逐流,他也深信穿上 Sauvereign 作品的女生,也有着这样的品味和特质。

近年中性风、极简风兴起,崇尚精致的设计会不会略嫌过时呢?品牌要不要去调整定位,迁就大众口味呢?Bertrand 表示与其说去迎合「口味」,他更加着重心灵上的渴求。就如最近流行休闲风,越来越多女生穿波鞋出门,「休闲风的崛起,我看到很多很多 bulky 的设计,那时候便想–其实女性真正需要的是一对舒适而具休闲风设计的鞋子,但是否只止于 daddy sneakers 的形态呢?」如果只随着风气去营运,可能只需要把最潮流的款式上加工推出便行,那样更快、更容易,市面上亦有很多品牌在这样做。不过 Bertrand 所看到的并非仅是潮流,而是女生的渴求,她们想拥有一对舒适而优雅,可以日夜穿着的设计。

「作为奢侈品牌,作品不应因为潮流而失去了应有的价值,而我亦很希望所做的事也可以更具影响力,是一种双向的关系,更针对于『心灵上的渴求』。」

结果他决定以「跃动优雅」概念结合运动灵感,用流传世纪的意大利传统制鞋手工艺打造,作品足足花了近三年多的时间才面世。当初在意大利博洛尼亚,一众鞋匠视之为不可能的任务,当中也有很多反对的声音,但他仍选择了这条难行而不一定受到广泛认同的路,这也是 ALKE 系列诞生的故事,他的满足感不言而喻。

Bertrand 希望穿着 Sauvereign 的女生,都能够 Feel empowered:「她们不是人云亦云的人,盲目地去追随潮流;她们会感到自信,感到骄傲去成为一位御风者。」就如他设计一对鞋时,未必能得到他人的认同,甚至为了追逐「不可能」而走更曲折的路,但是他坚信「成功没有捷径」:「就算不走捷径,也不一定代表你会成功,会得到别人的认同;所以要 Create Legends,我也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 Trust yourself、Be Brave 和 Believe in Extraordinary。」忠于自我、不惜代价地追寻,终有一天会走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