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职

今年的秋天来了，又像没来，十月的小城满大街的短袖，短裙。6点30分起床洗手赶紧给孩子准备早饭，6点40分喊孩子起床，喊了一遍又一遍，客厅的钟表指向7点00分，孩子还没有挪到卫生间，各位不要误会，孩子四肢健全，头脑正常，就是懒床。看到眼前的一切的陈木竟然没有生气，笑着催促孩子抓紧时间。

7点10分终于坐在餐桌前，孩子边喝牛奶边问：“妈妈，今天是你最后一天上班吗？”陈木刷着牙含糊不清回道：“恩，咋了？”孩子高兴的喊道：“妈妈，是不是以后周六我就不用被锁在家里或是被跟你去公司，是不是周六你也可以陪我，每天放学你也可以准时接我？”“对，所以请你赶紧吃饭、晨读。妈妈送完你，还要去公司上班。最后一天妈妈不想迟到，善始善终。”“还要晨读呀，妈妈昨晚我已经读过拼音了，今天我不想读”孩子撇着嘴和陈木讨价还价。暑假时不知道陈木出于什么考虑，没让孩子读幼小衔接，导致孩子现在拼音跟不上班级的进度。刚刚读一年级的调皮蛋，看自己跟不上班级进度，心理抵触、排斥读拼音。陈木暗暗骂自己“脑残”，早上时间紧急，也没有耐心安慰开导孩子，只能拿出妈妈的权威：“不行，拼音必须要每天读。”

听到这话的孩子更加磨蹭，最后逼得陈木不得坐在旁边守着他，拿出手机，给早餐时间内倒计时。磨磨蹭蹭伴随一声接一声的催促，终于结束兵荒马乱的晨读，踩着上课铃声把孩子送进学校。陈木骑着共享单车，赶紧向公司赶。

有人问陈木，为什么不开车送孩子，风不吹雨不淋日不晒的。陈木只能苦笑让他有机会看看上学、放学时间的学校的交通。陈木现在的房子是租的，二楼，50平方，木头的窗户，租金1500元一个月。50年代修建的老破小，当初搬到这边一是考虑租金，二是考虑孩子以后读书方便。可她万万没想到住在学校附近，每天有4个高峰，上学高峰、上班高峰、放学高峰、下班高峰。租的房子附近很庆幸的有1个幼儿园，3个小学，1个初中，上班路上还有1个高中，哦，还有2个菜场。

当初为了节约200元的租金，陈木没有要租储藏室。现在面对这样的交通情况，陈木想买辆电瓶车，一是没地方停，二是没地方充电。好在现在有共享电动车，陈木认真算了算电动车的每次租金，果断买了月票，每次可以有30分钟的免费骑行，所以陈木每次算着时间换还车，有时赶不上，也会提前还车，自己再跑两步到目的地。

今天陈木的运气不错，踩着30分钟的点，5分钟的点打卡上班。公司比较人性化，每天迟到时间不超过5分钟，可以不扣工资。

从递上辞职书的那一刻，陈木就已经开始整理资料，准备交接。可能公司最近效益不好，公司没有找新员工接替陈木的工作，只是告诉她把文件整理好，列给清单。陈木的清单写的很详细，从工作流程写到历史文件的位置。一个小小的文员，交接文件清单足足写了4大张。这事也侧面反映了陈木的性格，做事认真，就事论事。或许就是这样的性格造就了她目前的境遇。

最后一天，陈木把公司所有的地方走了一遍，和比较亲密的同事告别。出到这个城市。她来这个公司时迷茫、无助，离开这个家公司时也不是她有多长远的规化，离职的原因很简单：上班顾不到孩子，且它的收入又不足以给孩子报各种培训班，辅导班。综合考虑后，陈木攒了半年的房租，孩子的生活费后，向公司提出离职。

离职书递上去，公司挽留她，特批她可以晚点来，早点走接送孩子，周六可以把孩子带到公司来。陈木尝试了一段时间，孩子好动在公司一天待下来，回家委屈的哭；她自己公司，学校两头跑，身体报警，急诊跑了两趟。陈木知道身体不是这两天的才累出来了，从孩子3岁开始，自己就是边工作边带孩子，鄙视还有婆婆帮忙接送孩子。婆媳关系自古就是天下大难题，又没有老公从中调和。陈木为了孩子一直退让，今夏，婆婆自己出去玩，把孩子一个人留在楼下，孩子和小伙伴钻进汽车的后备箱后，2个孩子出不来。40度的高温，孩子差点出事。陈木想着不行了，以后出事没有后悔药吃。暑假婆婆惯例闹着回老家，陈木没有留她，倒是把孩子留在身边。

小学开学了，她没回，陈木也没有催。就这样变成了陈木自己带孩子。孩子爸爸呢？两人已经异地4年，一年见3-4次，随这异地时间长，两人也从为爱裸婚变成兄弟你好的模式。陈木感觉这样下去要出事，催他回来。老公一直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开始催到现在1年过去了，他也没回来。

因为公司是生产型企业，所以不管是管理岗还是车间员工，一律不准穿裙子，高跟鞋，头发不准散下来。4年，陈木从没有违反过这样的规定，她想离职后，明天可以把箱底的裙子拿出来了。

第二章 体检惹人伤

离职后第一天是周六，原本计划她和孩子睡到自然醒，生物钟还是在6点30准时喊醒她。躺在床上懒了会，起床准备早饭。

离职有时间陪孩子也就意味着没有收入。手里的积蓄有限，必须精打细算。

带孩子公园转一转，图书馆看看书，转眼到了下午。中秋节在商场时，遇到推销趣味科学实验的销售，给孩子一份资料。孩子看后第一次哭闹着要报名。买了3节体验课，课排在周六的下午。

送孩子上课的路上，感觉左上腹又开始隐隐的疼。还不到30岁的陈木，年纪轻轻身上的小毛病可不少，肺部的毛玻璃结节、乳腺结节，胆结石都需要定期随访。上个月因为右上腹疼在医院检查一天，也没有查出原因，医生建议有时间去做个胃镜。

孩子在上课，陈木坐在等待区，查了查医保账户上的余额，在公众号上约了周一的号。

安顿好孩子，陈木空腹来到医院，取号，坐在等待区等分诊台的护士喊自己的名字。

陈木挂的是内科普通号，这样的挂号费便宜，等待的时间短。等待区坐着老年人居多，陈木数了数，在座的有32个老人，其中29个有老板陪着，2个是年轻人陪着，还有1个和自己一样一个人。

一群老人中间，陈木觉得自己很突兀，好在30分钟左右听到护士喊自己的名字。

医生应该提前看到陈木上个月的检查结果，问她现在哪里不舒服。陈木说今天想做个简单的体检，请医生帮忙开常见的检查单包括胃镜。

周一挺顺利的，所有的检查都排在了上午，只有胃镜需要周二的上午才行。

陈木最后拿了几张缴费单和胃镜的注意事项，缴费单，预约表回家。

回家看到胃镜检查需要有家人陪同要求，想发微信问老公有没有时间回来一趟。

上午10点2分发的微信，等到孩子下午放学也没有收到他的回信。

陈木想两个人是怎样一步一步变成这样的？刚刚认识时候无话不说，QQ上可以一直聊，见面还是有出不完的话。

可是孩子放学回来了，要辅导他读拼音，没有时间想其他。

自己和老公虽然不是985毕业，也是实打实通过高考的独木桥，从农村走到城市的。孩子平时学东西也快，做事也机灵。怎么学拼音就不顺利呢。陈木不知道是自己对孩子要求太高，是孩子上课没有认真，还或是从幼儿园到小学没有过渡好？总之拼音总是被老师在群里点名。

在加上今年教育改革，一年级的孩子不允许书面作业，也没有书面考试。陈木就更不知道孩子学习到底在班里是什么水平。

陈木开始焦虑了。

晚上8点，孩子睡了陈木拿起手机，看到老公的微信：最近事情多，要赚钱。手里还有几个订单要跟进。年底交房，要用钱......陈木看到这里就压不住心里的火，一个视屏甩过去，接通后看到老公喝着啤酒就着鸭货看着球赛。

陈木更生气了！

“你找我啥事？”

“你说呢？”

“你说检查那个事，你又咋了？天天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舒服。我可没在家，这可和我没关系。”

“医生让做胃镜查查上次急诊的原因。”

“那你问问医生能不能延迟几天检查，我最近事比较多，回不去。回去一次来回及机票至少1500。”

“行，我知道了，你还有没有事，没事的话我挂了。”

“你现在不上班，有没有感觉很爽？”

“挂了。”

陈木挂了视频，眼泪再也忍不住，暗暗骂自己，为什么要对他还抱幻想，你忘记去年自己做手术的事了。

如果世界的孤独分等级的，我想陈木是大满贯，自己过生日，自己扛30公斤的煤气上楼，自己给孩子修自行车，自己去医院做手术......

陈木想如果可以后悔，自己绝对要选择单身一辈子。

第三章 当时年少初相识(上)

随着记忆回到2012年的春天，认识的时间还是个节假日——清明节。陈木大二，正经历深深的自卑。

其实也不怪陈木自卑，一直到高中毕业，她从没有出过家乡的小县城，身边的是懂得学习的同学，秉承学习至上的老师和家长。家在祖国中部农业大省的陈木，从小就跟着家里人种烟叶，栽棉花，割麦子，掰玉米，土地里的活她大概都干过，而且不止干过一，所以陈木脸是黑红色的，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晒出来的。

大学开学时拿着亲戚朋友拼凑的学费、懵懵懂懂的她来到沿海地区。开学前姐姐在老家超时给她买的粉色运动套装。后来她从同学那才知道那套衣服衬得她更黑，脸粗糙的像30岁的已婚妇女。彼时的陈木不懂得化妆，不懂搭配，连洗面奶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看着来自沿海地区同宿舍的女孩，描眉涂嘴，站在镜子前反复换衣服选搭配，陈木觉得她们真好看，也开始了她导致后面一系列事情的自卑。

大二的陈木还是那个不起眼的姑娘。分叉的头发，内双又肿眼泡的小眼睛，塌鼻子，正常大小的嘴巴，160的身材，和110的体重，好在一年没干农活，本来皮肤底就不错的她变了，走在校园和同宿舍的姑娘相差不大，除了她比江南女孩高大。

那年的清明节前，陈木照常在兼职网群里找工作。隔壁宿舍的姑娘冬子说有个兼职，隔壁学校大三学长招人，清明节3天数路上的来往车辆，工资现结。陈木听了心动，在姑娘那报了名。

陈木做过的兼职五花八门，餐厅，家教，图书馆等等，因为她没有生活费，还要攒来年的学费。除了上课外的时间，陈木总不肯闲着，终日为了生存奔波着。

转眼到了兼职那天，说来奇怪那年的清明节阳光高照，春意盎然的江南陈木总是看不够的。陈木和同学坐着公交车来到约定地点。一看来人，这那里是大三的学长，就是步入社会的中年人！学长自知长得着急，拿出学生证、身份证佐证自己的年龄。

学长应该是经常组织类似活动，很快分配好路线，记录本开始工作。陈木和隔壁寝室的安然一组，等及车站的候车人的路线及频次。安然是个长得很美的姑娘，家境小康。这次来兼职和陈木不同，她是看这次人多、热闹，跟着来玩的。

陈木这人死脑筋，干什么都一板一眼，要达到别人的要求，也不会问是不是合理。好在安然没有那些公主病，做事较认真。两人把车站转了一圈，手里的资料单已经填的七七八八。

工作的时候时间总司过得很快，已经接近中午。陈木和安然找个空位刚想坐着闭目休息，学长走过来，满脸严肃问他们填了多少。陈木有个毛病，看到别人严肃就心里紧张。安然直接递给他，他随书翻了翻说：你们自己的单子上没有名字，结算工资不好给你们算业绩，你们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写上，说完就走了。

活动结束同学在回学校的公交车，叽叽喳喳讨论一天的工作。同宿舍的女孩子A说：“这个学长哈很严肃，人很凶，看到我休息说完不成资料，考核工资没有”

“是呀，我偷偷自己填几份资料也被他看出来了，还说不算呢”另一个同B接着说。

安然接着说：“学长要我们写名字和电话，也说要算考核工资”

“要写电话吗，不是只写名字吗？”舍友A问道。

“你说工资刚才没给我们，我们会不会被骗了？”一个同学问道。

安然的舍友冬子赶紧打电话给老乡询问兼职靠不靠谱。这个兼职不知道转了几个弯到了陈木他们这。冬子挂了电话，说工资今晚会发，学长已经和我老乡再算钱了，让我们等扣扣群通知拿钱。

陈木知道，一般这样的兼职，介绍人会抽走点费用，美其名曰辛苦费。果然1个小时后，群里通知领工资，冬子作为代表替大家全拿回来了。冬子到宿舍给大家发钱时随口说，这个学长真仔细，工资还用信封封着。

陈木拆开自己名字的信封170元，还有一个纸条写着名字和11位手机号，6位的扣扣号。陈木把钱收了，号码随手丢进垃圾袋。和漂亮的安然一起，哪里显得出自己，陈木断定学长放错信封。那是的陈木这么评级自己——其貌不扬，生存边缘挣扎。大学的爱恋要花费大量的时间，陈木的时间那是用来赚钱，养活自己，连上一个春节都忙着打工，没有回家过年。

有了前一天的适应，第二天的地点由车站换到市区。市区很热闹，人流大更方便同学们做任务、填单子。转眼到了中午，安然去肯德基休息吃午饭，陈木没跟去，在步行街便找了石椅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揉捏右边的小腿和脚踝。陈木的脚踝骨裂过，久站或走太多路就酸胀。脚踝是初二那年从楼梯滚下来留下来的，恰逢外婆食道癌晚期，妈妈没有姐妹，孝顺的她已经很久没回家。陈木脚受伤也没来得及回家看一眼。直到外婆葬礼时，陈木的脚还不能正常走路。

第四章 当时年少初相识（下）

不饿。你怎么没去吃饭?”

“我时间比较自由，什么时候都行吃。你看到纸条了吗？”

“恩？”

“我等了你一晚的信息，发你信息你没回，电话也没接。”他的声音竟然有一丝委屈。

“昨晚图书馆值班，手机静音没看到信息。学长，抱歉，请问有事吗？”陈木没有撒谎，她确实图使馆值班，只不过是替同系的男同学，他要陪女朋友出去，喊陈木帮忙值班，有钱哪里不赚的道理？图书馆值班事情不多，陈木一般手机静音，转进时间写老师留下的作业。作业可是关系到奖学金，不同其他学生，陈木的作业向来写的认真，仔细。

“我不是你们学校的，你就别喊我学长了，越喊越显得我老，高睿，你可以喊我名字。”

“我知道你平时兼职多挺多的，你做事踏实，诚恳。能不能留给联系方式，以后有合适的兼职联系你？”

陈木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戒备少了一些。毕竟越过学生会的学长直接联系做兼职的同学，确实不合规矩。“高睿”陈木也没客气的说“一般在扣扣群里看兼职工作，要么我把你群号给你，你加进去，有工作发布在群里，效率更高。”说完陈木就打开兼职群，调出群号拿给高睿看。

恰好管理员在线，陈木和管理员私聊说了这件事，高睿的申请很快就通过了。接着群里提示：高睿同学已经加入本群。

在“离殇”等非主流占据的时代，扣扣名用真名的少见，陈木有点佩服他的坦荡和自信。

安然从肯德基走出来，拿着肯德基的纸袋和两杯热奶茶，远远地就听到她喊着“木木，买一送一，帮我消灭掉，减轻我的罪恶感，”安然总是善良暖心。等她走近看到旁边坐着的高睿，楞了一下，举起肯德基问“学长，你吃吗？”

“我吃过了，你们吃我去看看其他同学。”高睿说着起身走了。

“木木，他干嘛？不会查我提前吃饭吧？”安然有点担心。

“不是查你，安心。估计是检查大家在干嘛，担心安全吧。”陈木没有把高睿找他的原因说出来，可能担心冬子会知道吧，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都买了什么？”陈木怕安然继续追问，赶紧转移话题。

午饭后天气阴沉沉的，感觉要下雨。工作开始前，高睿说上午大家多的都不错，看眼看着要下雨，大家争取2个小时内完成任务，提前下班回学校。大家听了很开心，干活更加卖力。感谢那是的诈骗还没有那么猖狂，加上陈木他们学生的身份，路人的配合度很高，竟然不到2个小时完成了全部的任务。高睿也没说什么，让大家赶紧坐车回学下，到校报个平安。

陈木她们前脚踏进寝室楼，后脚洋洋洒洒的春雨就落下来。不同于第一天的抱怨高睿的严肃，担心工资能否拿到，今天提前下班让同学们都很开心，毕竟下雨天我在宿舍保证电脑追剧，看小说，聊扣扣谁又不愿意呢？这里不包括陈木，因为她是班里唯一个没有电脑的。

陈木看着时间，距离机房关门还有4个小时，从宿舍拿了校园卡和雨伞就去机房了做管理学作业。原本学校的机房为了方便大一的学生使用（学校大二才允许带电脑），每天开放到晚上8点。不过陈木忙着打工，8点基本还没下班。为了方便学习、打工陈木还是决定买电脑，她算了算兼职的工资，奖学金应该也快发了，五一应该买问题不大。